成年人的煩惱!

失眠的凌晨六點,北角的街道一點點亮起來。凌晨是藍色的,就像傍晚一樣。橘黃的窗口星星點點,總讓我想起梵高說的,There is no blue without yellow or orange。真浪漫。

開始工作後,生活就像被上了加速馬達。Production已經不算是要嚴格坐班的行業了,但「上班」這件事還是像綁住手一樣令人不自在。觀塘擠滿了無數用作辦公樓的工業大廈,與玻璃造的upper-class保險公司大樓,樓下cafe一杯罐裝飲品就要35港幣。每天人們從地鐵站與巴士上湧出,蝗蟲一樣,穿著類似的smart ca… Read the rest

街邊的男人與流浪狗

最近牙疼得厲害,於是回了趟家,打算去媽媽工作的醫院杜牙根。

回家路上,車窗外樹木肆無忌憚地生長,烈日襯得城市愈加蕭條。每次回來,街邊的店鋪都會更新一茬。除此之外,這裡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。我們搬來廣東生活多年,十幾歲回到吉安時,站在空蕩蕩的廣場望著火車站,也有這種時間靜止的感覺——那個火車站從我出生起就是這副模樣。

家裡添了一個新成員白白,一隻雪白的博美犬,一歲不到。一周前牠黏上下班的媽媽,她便把牠帶回了家。小白狗抬頭用亮晶晶的黑眼珠子望著我時,忍不住好奇小動物長得那麼可愛是不是只是為了活下去。

「從前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5) 城市的顏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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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澀谷SKY前胸貼後背的人群嚇到,我跑去了某大廈的觀景台,俯視淺淺的、灰灰的東京。

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顏色。東京是沒有很飽和的半透明藍綠,還有層令人安心的灰調。像是在調色時誇張地拉高黑部,褪色到虛幻和現實的交界處。

某個夜晚和wawa在尖沙咀海傍散步,那時還未擠滿遊客。她說,沒吃過富豪雪糕的不算香港人,於是堅定地塞給我一個。

我說,你知道嗎,香港就像這個雪糕。

她一臉等著我繼續講屁話的表情。於是我繼續。

就是呢,很甜,比一般的雪糕都甜,但恰好沒到膩的程度。這個城市所有感官的敏感度都被手動上調了一檔,比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4)神秘墓地與灰色海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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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是誤闖入那片墓地的。

本來想著去鎌倉看繡球花,但一出車站後被小食街摩肩擦踵的人群嚇壞,便一路往少人的方向逃去。穿過一個寺廟,繞過幾片樹林,來到一個奇怪的大石門。左邊一條人造寬路,右邊一條泥濘的上行小路。

走哪條?C問。右邊可能沒路了。

沒路再說啦。於是我們向右。

一番彎彎繞繞後,一個青苔覆蓋的狐狸石雕映入眼簾。抬頭,竟來到了一個山谷,遍地墓碑。

我們大氣不敢出,腳步也放輕。墓碑都是石製的,與城市裡排列齊整乾淨的墓地很不同,這裡的一個個家墓無規章地散落在山谷裡,每個主碑上都刻著家徽,大多是櫻花的變形,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3) 居酒屋的貓咪公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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つぼみ,tsu-bo-mi,讀音這麼可愛,竟是東大附近的一家小居酒屋。

去東大找蓉蓉,中午她帶我來到這家店。店面很小,我們側身才能進去。小店裝潢是居酒屋一貫的橘色調,溫馨精緻,像《深夜食堂》那樣。只有五六個座位,一張長桌,瘦瘦的咪咪眼老闆就在桌前施展廚藝,兩位打扮精緻的銀髮婆婆已經落座,如此親密的距離讓我的社恐小警鐘響了起來。

你們是韓國人嗎?一個友好的聲音響起。

果然開始了。

當對話到達我倆日文極限後,老闆便興沖沖地掏出手機,不緊不慢地打開翻譯軟件,我們心領神會,也打開Google translate… Read the rest

東京|(2) 民宿,他律與職場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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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京一週,我住在一個日本太太的民宿裡。

那是一棟在目黑區的傳統木屋,還沒按下門鈴,遠遠就傳來聲興奮的「こんにちわ!(你好)」,一個小小的人影小碎步跑來,拉開前門,探出頭來,又笑嘻嘻說,こんにちわ。

太太叫Yukiko,她竟特地畫了妝:藍色的眼影,淡淡的口紅。她頭髮似乎開始花白,但腳步輕盈,頗有精神,走過時還有陣淡淡的香水味。

小別墅有兩層,她住在樓下,我一個人住樓上。房間寬敞明亮,陽台望出去是綠盈盈的小庭院。Yukiko教我如何開門鎖,如何垃圾分類,如何用日本特色馬桶。

她的英文也很好,謝天謝地。「它… Read the rest